2025年岁末，打虎掀起一场小高潮，短时间内先后查处了青岛市人大常委会原党组书记、主任王文华，江西省政协党组成员、副主席尹建业和西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党组副书记、副主任王峻等。以此为辉煌的结尾收工，反腐败成绩再上新台阶，2025年一年之内打虎多达63个，相比2024年的40多个，增长幅度相当不小，这应该是当代中国显著的政治成就之一。
但是，在充分肯定成绩的同时，还必须对如下两个问题有清醒认识：
一是这个数量仍然不能满足自我革命的客观需要
一年打掉60多个老虎不可谓不多，但在老百姓看来，这个数量仍然远远不够。因为在他们的概念逻辑或思维想象中，当代中国腐败的大老虎还有很多，被打掉的只是其中一部分，而另外还有相当部分仍然威风凛凛地在当政当权，老百姓对当今中国高层管理者队伍总体状况并非乐观，很多时候都愤懑地认为其中好人太少，极而言之甚至还要说没有多少是干净的。
因此，一年打掉60多个老虎看似成绩突出，但距离老百姓的期待和要求依然差距巨大，也仍然不能满足自我革命的客观需要。
二是还要辩证看待这项反腐败成绩
从积极意义上看，反腐败收获如此巨大，说明当代中国的自我革命取得了切实的成效，业绩可圈可点，但从另一个侧面看，则未免昭示出中国政治问题的严重性。反腐败打虎数量逐年增长，无疑意味着腐败分子不但存量巨大，而且增量也相当可观，新增与新生的腐败现象及腐败分子不是在减少削弱，而是在发展蔓延，由此带来一系列深刻的拷问，那就是反腐败能否真正取得压倒性胜利，自我革命的道路越走越宽还是越走越难，这些问题构成深重的政治可持续性的问题。
因此，为着鼓舞和激励中国老百姓的信心，为着中国政治的可持续性，今后一个时期中国还必将进一步加大反腐败打虎的力度与强度，所查处的中管副部以上高官还将持续增长，一年60多个也许并不够，今后还可能继续大幅度增长。也就是说，正面地讲，当代中国的反腐败工作尤其是其中高端部分即打虎事业，今后还将取得更大的成绩，迈上新的台阶。
但是，对此进行深入的思考和哲学的思辨，则不免提出这样的问题：难道自我革命就是这样要在类似魔道之争中无限地发展循环下去吗？如果这样的话，反腐败岂不就是围着粪坑打苍蝇，而其中高端的打虎行动也就成了割韭菜游戏，如果这样，中国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跳出历史周期律的覆辙呢？
因此，自我革命不断深入，不能仅仅体现在反腐败打虎的数量上，因为这个东西毕竟既不是无限，也不具有可持续性，正确的逻辑是，反腐败事业具有这样的悖论特征，那就是这一工作越得力越有成效，则所查办的案件就应该越来越少，相应地，打虎的数量与规模也要日渐萎缩，纪检工作应该早日迎来这一拐点，这才是中国政治建设的成功路径。
要走出这样一种成功之路，自我革命就不能仅仅是 永远在路上，还应该不断向上攀登、向下深耕。简单地说，就是还要更大、更深。所谓更大，就是要使自我革命成为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社会大革命，要具有改造与重塑中国社会结构的功能；所谓更深，就是要成为一场具有深刻意义的政治大革命，要触及人们的思想灵魂，触及政治结构，触及上层建筑，并且从根本上说，自我革命并不是革个别人的命，而是要革一大批人的命，仍然属于阶级革命的范畴。
这一切都说明，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，这一基本规律不但没有过时，而且还将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。
【文/张志坤，大学教师，红歌会网专栏学者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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